药山寺

明影法师普门品第二讲：《法华经》的见、道、果

2025 年 05 月 01 日

《法华经》共七卷二十八品，有四品最为重要，分别是《方便品第二》、《安乐行品第十四》、《如来寿量品第十六》以及《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第二十五》。

其中，《方便品》讲的是《法华经》的核心智慧和见地；《安乐行品》讲的是实践《法华经》的智慧，包括如何持戒、如何待人接物以及参禅等；在《如来寿量品》中，佛陀告诉我们，所谓涅槃其实只是阶段成果，那是针对劣根众生不得已而设的驿站。佛陀常处灵鹫山讲法，而且最初行菩萨道时所感得的寿命，远远用不完，所以说佛并没有离开我们。这一法义代表了《法华经》的修行成果。那么，成佛以后有哪些功德智慧，当如何利益众生呢？这即是《观世音菩萨普门品》所要开示的法义内涵。

下面我把《方便品》、《安乐行品》和《如来寿量品》中的核心智慧，给大家做一个简要的解释。

《方便品》里面的偈颂言辞优美，内容丰富。先讲这一则：

“诸佛两足尊，知法常无性，佛种从缘起，是故说一乘。”

诸佛，以释迦牟尼佛为代表的所有佛，都是“两足尊”。哪两足呢？

一是智慧和福报圆满具备，名为两足尊。

所谓圆满具备就是彻底圆满，无出其右，不会再有比佛更圆满的，这名为两足尊：智慧最透彻、最圆满，福报也最深厚、最圆满。
佛陀的智慧圆满，包含了智慧和慈悲两个方面。对于凡夫来说，我们的理性与情感性质不同，往往是对立的。由于有我执，所以第六意识，即凡夫的思维理性，它既是我们认识真理最重要的工具，但它同时也具有天然的局限性；以自我意识为根基的情感，则表现为贪、嗔、痴、慢的欲望烦恼。我们的理性和情感常常互相矛盾，理性过度时情感就会抑郁，情感太活跃了，理性就会偏弱化。两者平衡的状态非常难得。

佛陀则不然，他拥有圆满的人格，理性转变为智慧，通达规律，通达一切法门，即智慧圆满；情感转变成广大的慈悲心，纯净、平等、拥有无限力量又与智慧相统一。所谓悲智双运，即智慧和慈悲两者完全统一，融为一体，这是佛陀法身的两种力量。

智慧和慈悲圆满，即是自觉圆满。但是所有的佛，他作为生命的存在，同时也要福报圆满。如何才能福报圆满？那就要不断地修习菩萨行，久修菩萨行，度尽众生。度尽众生，有两个层面的含义：对于初成佛来说，一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烦恼恶业种子，彻底地转变成善法种子；二是在他初成佛的时候，要把有缘的众生度尽，才算圆满。众生虽然无限，但是没关系，一生一生地度，尽未来际永度众生，这就叫作自觉、觉他、觉行圆满，这是佛陀功德的三个方面。

佛陀不断地利益众生，对众生修布施、修忍辱以及为众生讲法等等，积累的纯善力量就构成了佛陀圆满福报的来源，所以他出生在主化的世界时，都能示现非常圆满的身体形象和家族背景等，因为他拥有足够的生命资源。

因此，“诸佛两足尊”的根本内涵，就是智慧和福报的圆满，这是一切生命当中最圆满的人格。在我们看来，佛是一切神明的老师，一切众生的慈父，一切天人乃至菩萨、圣者当中最圆满的，这就是佛陀智慧功德的体现。

二是人天道两足为贵，佛于天、人中最为尊贵。

人和天人，都有两条腿，都是直立行走，这是生命存在最尊贵的身体特征。有些生命腿很多，几十条腿的也有，比如蜈蚣等；也有四条腿的动物，像老虎、狮子、猫、狗一类；还有无足的动物，比如蛇。在所有生命当中，两条腿的最尊贵，天人和人都是两足，佛也生在人间，所以佛在人间和天上的众生当中最为尊贵，也就是两足直立行走的生命中最尊贵的圣者。

这是“诸佛两足尊”两个层面的内涵，我的理解还是当以智慧和福报圆满具备，作为两足尊之本义。

“知法常无性”，站在佛智的高度观察万事万物，知道一切法都没有真实不变的体性，这是对空性的表达。我们看到事物的现象，就会认为既然能够看到，那么它背后一定有真实性。我们认为身心当中有一个不变的自我，其他的人也有自我；我们还认为所处的世界真实不虚，于是不断地研究它的真实性，向外探求，同时还执着于哪些是对我们有利益的，哪些是对我们有伤害的，执着不已，贪嗔不休。

由此可见，我们的流浪生死主要是因为我法二执，认为有实在的自我，认为有实在的世界，自我与世界具有真实不变的体性，这个统称为自性执。诸佛觉悟了智慧，透彻地观察凡圣一切现象、一切境界，知道一切法都没有真实不变的体性，所以能够超越世间幻相的束缚，安住在法性之中。

但是，诸佛要想摄化众生，帮助众生也证入本具的法性，需要具备条件。因为现象界的一切法由因缘构成，修行也是一样，要想成佛，要想让众生完成觉悟，同样离不开条件，离不开因果，所以说“佛种从缘起”。“是故说一乘”，《法华经》说的是一乘法，用非常通俗、非常优美的语言开示直接成佛的微妙智慧。

《方便品》里面还讲：

“若人散乱心，入于塔庙中，一称南无佛，皆已成佛道。”

你看，佛陀的开示多么亲切！即便我们以一颗散乱的心、不清净的心，来到寺院里面，见到佛像一合掌，“南无佛”——以这一念的修行，就能够证入《法华经》的智慧，就能够成佛。这就是《法华经》的微妙。为什么如此便捷呢？这是因为我们佛性不失，本来就有智慧，本来具足与佛一样的功德，所以对于任何微小的善根，只要我们能够善加体会，谛信不疑，即此善缘，即此佛种，就能够当下放下分别心，证入佛性。如果不能够当下证入，也将会在未来的修行中以此为因缘，渐次深入，渐成佛道。

之所以这一念就能够证入本心，因为我们本来就有本心，本来就具足。同时，已经证了本心的佛陀，以住在本心的高度，讲《法华经》，讲一切教法，我们藉由这个因缘认识本心，理论上没有问题，一句足矣，但是由于我们执着于烦恼，执着于种种错误的认知和思维，当下不能够有这样的智慧发生，那就要在未来的修行实践中渐次深入。

“诸法从本来，常自寂灭相，佛子行道已，来世得作佛。”

站在佛陀觉悟的境界，观照我们的生命，事实上我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佛智。所谓的身心现象，所谓的生死烦恼，都是假象，都不真实，纯粹是我们的无明大梦，是我们的梦中事。我们的本心，从来没有染污过，也从来没有错乱过，因为诸法本来就是寂灭的。所以，只要依据佛陀的开示展开修行，我们一定能够见到诸佛。

“诸法寂灭相，不可以言宣，以方便力故，为五比丘说。”

幻相是我们的分别心不断缘虑、不断分别所构造的，而诸佛的智慧，即我们的本心，这颗本来寂灭的心“不可以言宣”，超越了思维层面，没办法用语言去描述它。佛陀在菩提树下觉悟之后，发出感慨：“奇哉！奇哉！大地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，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；若离妄想，便能证得无师智、自然智……”佛陀发觉所有生命本来就有像佛一样的智慧，因为住在种种的经验、种种的执着、种种的知见当中，不能把我们像佛一样的智慧打开。但是，佛陀如果直接讲这个智慧，大家又没有能力、没有准备去接受，也听不懂，于是在大梵天王的劝请下，佛陀依据过去诸佛的讲法仪轨，先讲小乘法，为陪他一起修苦行的五位大臣开示“苦集灭道”四圣谛，他们因此先后证得阿罗汉果，成为“五比丘”。这是佛法在人间的初传。

佛陀在菩提树下觉悟以后，对三界众生宣说《华严经》，但是只有地上的菩萨才能够听闻，我们人间的众生看到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，完全不知道佛在干什么。事实上佛在讲《华严经》，因为我们听不懂，所以才依据众生的认识能力和接受习惯，为五比丘以语言教法讲说四谛法。

经过了四十九年说法，很多阿罗汉修行成熟，讲说《法华经》的时节因缘已经具备，佛陀也即将进入涅槃，所以不能够再依据众生的习惯讲方便法门，于是佛陀开始宣说这一最珍贵、最微妙、最直接的了义教法。

“今我喜无畏，于诸菩萨中，正直舍方便，但说无上道。”

佛陀现在就要放下方便的教法、阶梯的教法，直接讲最微妙的法门、最殊胜的智慧。

这是什么智慧呢？《方便品》里有一个偈颂特别的微妙、难解：

“是法住法位，世间相常住，于道场知已，导师方便说。”

“是法住法位，世间相常住”，是法，也就是佛陀所觉悟的、自证的究竟智慧，安住不动，从来不失，我们不认知，但是诸佛已经把它打开了，念念常新，安住在法性之中。站在法性的高度，世间相的体性即是法性，一切世间相并不离开真实法。我们凡夫眼中的世间相，是变化的、无常的，但是严格地说，世间相也是不变的。我们说的无常、生灭、运动、变化等等，都是意识分别所虚构的虚妄相，是我们主观的境界。因为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眼睛看到的，所以是主观下的客观。

为什么说世间相不变呢？古人讲得很清楚，唐朝只在唐朝，唐朝没有来到宋朝，宋朝也没有来到元朝。昨天只在昨天，今天也不会去到明天；前一刻不会来到现在，现在也不能到下一刻。

现象界的任何事物，有空间也有时间，其实时间和空间从来都是分不开的，但是由于我们的认知能力不足，会把时间和空间分开来看。以事物的变化过程来举例，它的大小、方圆是空间的来源，变化过程则是时间，这都是我们的意识构筑的。

在《百法》里，我们对于空间和时间的认知属于不相应行，不是真实存在的现象，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心理感受，而是意识的认知。为了认识事物，于是建立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。事实上，只要不比较，一切事物非动也非静。就像天气，我们记得昨天是雨天，今天是晴天，便说天气是无常的，这是因为我们把昨天和今天作了比较。运动员赛跑也是，一听枪响，十多秒钟便跑到了终点，我们说这个运动员跑得很快，那也是我们意识分别的体现。事实上，运动员跑的每一步都在不同的时间点，而且起跑的时候不是终点，跑到终点时，起点早已结束，它只存留在我们的记忆当中。

大家要知道，只有我们人，因为有思想、有分别、有意念，才会把前后联系起来看作一个事物。所以，这个世界的运动状态、无常状态，是我们凡夫的构想。《大般若经》里讲，凡夫住在哪里呀？“众生但住名、相、虚妄、忆想、分别中”。

僧肇大师所著《肇论》中，有一篇重要论著《物不迁论》，其中讲到：“旋岚偃岳而常静，江河竞注而不流，野马飘鼓而不动，日月历天而不周。”僧肇大师说，一切法都不动。虽然大山倾倒，惊天动地，其实是常静的，动是由于我们心的认知、心的错乱，前后有对比，才有了动相。江河也是一样，前一刻和后一刻并不相关，所谓奔流不息，也是我们意识的想象。日月绕着地球运转，这种动相也是比较来的，因为早晨不是中午，中午不是晚上，日出与日落，这都是我们的意识构想出来的。憨山大师看了这一节经文，一下子就达到了这个境界，所以他看到窗外的树叶落下，却念念没有动相。后来他来到五台山静修，站在水边，妄念不起时，山涧的激流声便没有了声音之相。

“世间相常住”，这是一个非常难以理解的法义，要不断地反思，参悟。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通达了这一般若智慧，于是为我们作此方便开示。那么，如何来实践呢？在《安乐行品》中，佛陀有非常丰富、非常清晰明了的阐释。

《安乐行品》的内容很丰富，对于核心的修行讲得非常清晰，非常明了。

“云何名菩萨摩诃萨行处？若菩萨摩诃萨住忍辱地，柔和善顺而不卒暴，心亦不惊；又复于法无所行，而观诸法如实相，亦不行不分别，是名菩萨摩诃萨行处。”

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相，世间相也是不动的，诸佛的智慧微妙难思，我们本有的心也是微妙难思，怎么能够运用佛法的微妙智慧来体证内心本有的觉知体性呢？《安乐行品》里面的开示非常清晰。

“云何名菩萨摩诃萨行处”，菩萨应该怎么修行呢？“若菩萨摩诃萨住忍辱地”，佛陀开示我们首先要住在忍辱地，要修报怨行，逢苦不忧，因为只有这样，我们才有时间、有条件、有精力深入地用功。所以，忍辱是六度里边非常重要的一法。

我们这个时代的人，尤其要学会忍辱。因为我们的物质资源相对比较丰富，社会发展很快，人心浮躁脆弱，这时就要特别重视忍辱行的实践。它能令我们的心变得稳定、宽阔，“柔和善顺而不卒暴”，既经得起挑战，也经得起挫折。“心亦不惊”，面对社会的变化、人事的变化、世界的变化以及个人命运的变化时，我们才能够做到宠辱不惊，才能具备深入参悟法华三昧的心理素质。

“又复于法无所行，而观诸法如实相”，怎么叫“于法无所行”呢？就是不追逐外部世界的变化，贪嗔烦恼不起，对内外诸法都不分别、不执取。心意柔软、柔和，是忍辱行养成的基本心境。对于极其迅猛的念念缘虑的心念，要能调伏，心念不动，一动就是有所行。那么，无所行是不是安住在禅定状态呢？也不是，而是活泼明了地观察诸法的如实相。这个如实相就是我们心的体性，它不可见，没有形象。缘虑的是妄心，生灭的是妄心，要把这些都放下，就用能知能觉的智慧心直接探求不可见的心体。“亦不行不分别”，于觉知心体也不再执取和分别，彻底放下一切缘虑、取舍、分别，这就是实相的住处，是菩萨摩诃萨的真实行处。

“在于闲处，修摄其心，安住不动，如须弥山。观一切法，皆无所有，犹如虚空，无有坚固，不生不出，不动不退，常住一相，是名近处。”

“在于闲处，修摄其心”，在一个安定的地方，专注地摄心、修心，做参究自心的功夫，凝住壁观，就如达摩祖师开示的那样。祖师的开示和《法华经》的法义如出一辙，这就是“所谓教外别传，实是教内真传”，体现了教与宗的一致性、相资性。

“安住不动，如须弥山”，令我们的心像须弥山一样安稳、稳定。心不动，是指分别心不现起，这时，以分别心为基础的现象世界就会豁然消失。“观一切法，皆无所有，犹如虚空”，这是深入法性的境界，内外诸法都无所有，就像虚空一样，亦无虚空之量。

“无有坚固，不生不出，不动不退”，坚固的自性执彻底泯灭了，妄心与世界都不再生起，这时因为现象世界已经不存在了，也就不再需要出离三界去证涅槃。已经觉悟的本心不动不退，“常住一相”，即常住在本心境界。“是名近处”，这样的用功，就是证入法华三昧的最亲近处。

“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空，如实相，不颠倒、不动、不退、不转，如虚空，无所有性。一切语言道断，不生、不出、不起，无名无相，实无所有，无量无边，无碍无障。但以因缘有，从颠倒生，故说。”

“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空，如实相”，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无所有，也没有一个“无所有”的对境，这是不可思议的微妙智境。如实相就是诸法的实相，“不颠倒、不动、不退、不转”，一心安住实相。因为只要心念一起，就有分别，那就是有颠倒，有动，有退，有转。“如虚空”，就像虚空一样通畅，“无所有性”，这时我们本有的觉性，焕然显现。“一切语言道断”，这一境界不能用语言去理解，不是语言层面的智慧。语言道断，这是开悟证入三昧的第一关，也是最先要解决的障碍。“不生、不出、不起”，心念不再生灭，不需要出离三界，安住在法性中，不动也不起。“无名无相，实无所有，无量无边，无碍无障”，这样的智慧境界，无量广大，没有边畔，通畅自由，自在无碍。

“但以因缘有，从颠倒生，故说”。无名、颠倒、因缘有，这是一个层面的智慧，属于世谛智慧，是我们现象界的规律，所以佛陀在为我们开示这个智慧时，就要依因缘说法。

这是《安乐行品》里面讲的证入法华三昧的用功功夫，也是参禅的法门，之所以说《法华经》是禅宗的核心典籍，就是因为里面蕴含了有关参禅的丰富开示。

那么成佛以后是什么境界呢？佛陀在《如来寿量品》里是这样开示的：

“如来如实知见三界之相，无有生死、若退若出，亦无在世及灭度者。非实非虚，非如非异，不如三界，见于三界，如斯之事，如来明见，无有错谬。”

觉悟了智慧，证得了《法华经》的境界，谁做到了呢？释迦牟尼佛。释迦牟尼佛是证入《法华经》、实践《法华经》智慧的最权威的导师，他怎么讲成佛的境界呢？

他说，一切如来“如实知见三界之相”，既通达三界之相的真实性——一切如幻，无所有相，同时也了解三界的差别相。“无有生死、若退若出，亦无在世及灭度者”，这是从第一义谛说的。三界之相非实有，生死是假相，“若退若出”等等一切相待法也都是假相，众生并没有真实灭度，佛陀亦不真实灭度。

“非实非虚”，真实法不是我们以分别心理解的实，也不是以分别心所理解的虚。现在我们是以世界幻相为实，以涅槃、以清净的智慧为虚；以物质现象为实，以我们的心为虚，这是凡夫的颠倒见。但是依法义来说，世界是幻相，真如本心才是实相，物质现象是末、是尘，我们的心才是根，跟世间的认知是完全相反的。

“非如非异”，这是说一切法非同非异，其体性即是真如，但是又有如幻的显现。“不如三界，见于三界”，如来不受三界束缚，是纯粹清净的法华三昧的境界，但是他又可以通达我们三界的幻相。“如斯之事，如来明见，无有错谬”，境界如此微妙，如来非常清晰明了，一览无余。

在《如来寿量品》里面，佛陀说道：“自我得佛来，所经诸劫数，无量百千万，亿载阿僧祇。”

这是说释迦牟尼佛不是初生之佛，而是早已成佛，是古佛再来。很多经典里有记载，比如《梵网经》里讲，释迦牟尼佛成佛以后来我们人间已经是八千返了。八千次啊，一次次地只要我们需要，佛就来，为我们建立教法，所以说佛陀在非常遥远的过去就已经成佛。

“为度众生故，方便现涅槃，而实不灭度，常住此说法。我常住于此，以诸神通力，令颠倒众生，虽近而不见。”

佛陀告诉阿难，讲了《法华经》，然后再讲《涅槃经》，自己就要入涅槃了。这是怎么回事？佛陀寿命无限，怎么会入于涅槃呢？“为度众生故，方便现涅槃”，因为人的寿命很短，而且对于寿命又很执着，如果佛陀不示现涅槃而长住在世，很多人会心生厌倦，也会有人向佛求长寿之法。所以，佛陀跟我们一样，我们有生死，佛也示现生死，这即是“同事摄”。同时，这也告诉我们遇到佛不容易，应当生起真实的渴求和珍惜。但是就佛来说，他不需要灭度，“而实不灭度，常住此说法”，住在哪里呢？住在灵鹫山，这才有“灵山一会俨然未散”的公案。

可是，我们现在如果去灵鹫山，就会发觉灵鹫山并不高，恐怕像《法华经》这么多的听法大众还真装不下。所以，《法华经》里讲的灵山，不是我们去印度朝圣见到的灵山。古印度王舍城附近的灵山，是我们凡夫的妄想心所能感知到的现实业报世界。佛的果报身和诸大菩萨所住的灵山，是释迦佛的净土，《法华经》就是在释迦佛的净土中讲的，它与我们这个现实世界非一非异，不是一个世界，也不是两个世界。当我们打开了智慧，就能亲见净土世界的灵山。还没有打开智慧，呈现眼前的只能是因缘所感的业报世界。

我们的社会文化看上去很丰富，其实很单一，什么单一呢？思想单一，境界单一。地球几十亿人，都很顽固地认为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是唯一真实客观的，每个人只是地球上的匆匆过客，这等于把我们自己置于一个非常渺小、非常悲惨的境地。如此一来，人生短短几十年，怎么会不贪恋这个世界呢？怎么会不痛苦呢？但它的根源，其实是我们的颠倒认知，这跟经典里所讲的真实世界，有着天壤之别。

佛陀告诉我们，他常住在净土的灵山说法，“我常住于此，以诸神通力，令颠倒众生，虽近而不见”。这个灵山跟我们眼中的世界并没有距离，但是由于业报与智慧状态都不同，我们没有办法见到释迦佛的净土世界。

“于阿僧祇劫，常在灵鹫山，及余诸住处。”

佛陀在非常久远之前成就佛智，自此便常在灵鹫山讲说《法华经》，但是我们不见不闻，反而把一个净土的世界变成了凡夫的业报世界。我们还错误地认为这个世界是唯一真实的，在这个唯一真实的世界中，人只是其中一粒灰尘，只是匆匆的过客。因为这重重的颠倒，我们没有办法亲见本有的智慧，也不能见到就在灵鹫山讲法的释迦世尊。

那么，净土的灵山到底在哪里呢？我们去哪里才能见到正在讲法的释迦牟尼佛呢？显然，去到哪里也见不到世尊，只能是觅向心头。祖师讲：“佛在灵山莫远求，灵山只在汝心头，人人有座灵山塔，好向灵山塔下修。”要想见到常处灵山净土讲法的世尊和诸大菩萨，先要认识我们的心，就在起心动念处参究那个能知能觉的真如心体，把它打开，每个人都能深入到诸佛的世界。（据《普门品》第二讲整理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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