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影法师

禅宗的修行风格，是佛陀觉悟的心灵智慧与中华文化相融合的成果。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理解禅宗，我想从思维方式的角度，就大家熟知和正在热议的两个科技发展的案例，探讨一下禅宗在文化属性上的特点。

从苹果到华为，看中国禅与日本禅的异同：“中国禅宗，扎根在大地上”

我最早看到苹果手机等系列产品时，直觉认为这就是日本禅理念下的产物。首先，苹果手机舍弃了传统键盘，采用触屏方式，简单直接，这是禅宗“直指人心”的风格在科技产品上的运用。再者，它的极简特色，可谓日本禅极简美的生动体现。它的系统是封闭的，这也符合日本文化的特征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苹果系列产品的创意受到了日本禅的启发。

这与乔布斯的学禅经历密切相关。乔布斯从大学时期就开始跟随日本的禅师学习曹洞宗的禅法，几十年如一日，很投入，也很受益。

追根溯源，乔布斯所学的曹洞宗法脉源于药山。曹洞宗由药山惟俨禅师的再传弟子洞山良价禅师在江西开创，随后这支禅法传遍大江南北。到了南宋时期，来自日本的道元禅师，在宁波天童寺跟随天童如净禅师学禅，开悟以后回到国内，开创了日本的曹洞宗。上个世纪中期，曹洞宗又由日本传到美国。

当时看到苹果手机，我就心想，未来中国的科技公司研发出的手机，应该是同样的好用、美观，但要具备中国文化开放包容的属性。很快华为手机就问世了，很兼容，很开放。华为手机与苹果手机的鲜明对比，也是中国禅与日本禅的风格写照。

有一位日本的出家人，是位博士，曾来中国考察，研究中国禅与日本禅的关系。一年后，他得出这样的结论：日本的禅是坐在榻榻米上的，中国的禅则是扎根在大地上。

的确，中国禅以儒家博大精深的文化，菩萨般的慈悲情怀、开阔胸襟，以及地大物博、丰富多元的民族社会文化背景为根基，注定是开放的、包容的。这就是华为手机与苹果手机的不同之处，它们分别体现了中国禅和日本禅的特色。

从ChatGPT到DeepSeek，看禅宗的特质与高度：“直指人心，见性成佛”

最近，中国一家AI公司推出的DeepSeek，在国际范围引起广泛关注。我也做了一个测试，请它写一篇文章，速度之快，文笔之优美，让人惊叹。

DeepSeek为什么能引起国际范围的热议呢？像OpenAI开发的ChatGPT，如今风靡全球，但是它耗资巨大，而且还要消耗大量电力资源，依赖海量高级芯片，往往要投入几十亿美金才能支撑它的研发和运转。然而，这家以年轻人为主的中国高科技公司，居然用了几百万美金，就在短时间内取得了非凡的成果。而且，这个成果非常亲民，极易推广普及。

我对人工智能了解很有限，但一直希望中国科技的发展，能走出一条具有鲜明中华思维方式的道路，从西方那种逻辑严谨的模式，发展到与禅宗和儒道两家相一致的模式。我们现在看到的DeepSeek似乎就具备了这样的特征。它体现出的平等、亲民、简单与直接，这些与禅的特点非常类似。

回顾佛教史，佛教从印度传到中国，历经千年的演变，禅宗开始在中华大地蓬勃发展。禅宗的特征是“直指人心，见性成佛”，人人皆可以成佛，这与印度佛教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印度佛教逻辑严谨，像玄奘大师曾经参学的那烂陀寺，人们往往要花费几十年研究经论，普通百姓很难涉足。

同样，美国那些大型AI公司，甚至有些较小国家的财力都不能与之相比，很难平等开展相关研发工作。但是DeepSeek不同，任何一个国家、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依托这个平台开展研究。这就好比六祖大师实现了佛教的大众化发展，让禅宗得以普及一样。DeepSeek的使用效果与大平台一致，但是它投资少，很灵活，具有很强的普及性。

“紧抓要害，一超直入”

禅宗的修行不需要那么多的结构与形式，它“直指人心，见性成佛”，把成佛的关键智慧说得清清楚楚。实践上紧抓要害，不一定要学习千经万论，不需要累劫修行，今生就可以顿悟成佛。

六祖大师讲，“惟论见性，不论禅定解脱。”这正是成佛的关键所在。这种紧抓要害的思维，可以运用到一切创造上，创造性地学习，创造性地把握事物的关键要素，然后集中突破。

华为的成功在于把一切炮弹打在一个城墙口，DeepSeek采用了同样的战略，聚焦于模型创新，充分发挥中国人的智力优势，从而在人工智能领域实现重大突破。这也可以说是“一超直入”的案例。仅凭少数年轻学霸和很少的资金，迅速跻身于人工智能发展的最前沿，这正是中国人独特思维方式，在科技进步与创业领域的生动体现。

“认识本心，修心为本”

这些案例，对我们的修行同样有着启发作用。我们每个人都有佛性，与诸佛菩萨、历代祖师相比，我们的佛性一样圆满，我们只要愿意开发它，就可以顿悟成佛，这就是禅宗的修行特色。

从这些科技公司的发展中，能够隐约看到禅宗风格的影子。这是因为中国人的创意天然带有中国文化的烙印，体现了中国人的独特智慧。禅宗之所以成为释迦牟尼佛教法下最特殊的一支，正是中国人以其聪明才智在佛教继承与修行探索中形成的独特风格——直指人心，见性成佛。因为太过特殊，至今仍不能被其他各宗所理解。

同样，华为、DeepSeek等中国科技企业，在全球范围内受到质疑与不理解，也源于它们鲜明的中国文化特色的思维方式，与独特的解决问题的路径。

禅宗的风格就是紧抓要害，直取本心，认识本心，修心为本。一千多年来，历代祖师紧把宗风，只传这一法。

◎据2025年2月1日，明影法师所作新春禅修开示整理。